射阳湖曾经的三宝三怪

文/成之

接到射阳湖镇志的初稿，不禁乡愁涌起，想起二十多年前写过的一篇短文：水泗的三宝三怪。

“渺渺指平湖，烟波入望初。”宝应东荡地区，湖网密布，芦荡纵深，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当属射阳湖区域，尤以原水泗乡为最。我母亲的家乡是省级“荷藕生态旅游观光园”所在的水泗乡冲林村，所以我少儿时代的暑假大多在冲林度过，在那里写作业、临帖，撑船，下荡，看淘藕，听聊天。多年的观察、参与，水乡的趣味在我心里沉淀着。1991年百年未遇的特大洪水里，我又随县领导来到水泗，那几天，每天乘凉、躲蚊虫到深夜，寻思着把这里的特色归纳为三宝和三怪。

三宝者，莲藕黑鱼芦苇草。

宝应作为中国荷藕之乡，其根据地主要在射阳湖。小时候水泗外婆家常带来藕和藕粉，家里主粮不够就烀烂藕。黑鱼在东荡出产多，营养丰富，卖价也高，医院门口的价钱更高。不知什么原因，我家在我二十岁生日以后才买黑鱼回来上桌。芦苇蒲草更是满湖满塘，家家户户做编织，人人动手做编织，所谓副业实际上就是水乡人家的主要收入来源。我家人口多，幸亏外婆家送来一船船柴草，或用于编织，或用于修房、生火。我放学回家，第一件事就是参与编织柴帘子，然后送到供销社收购站去卖。所以，莲藕、黑鱼、芦苇草深深留在我的记忆里，成为最深的乡愁。如今，家乡的莲藕出名了，黑鱼可以家养了，只是这芦苇荡呀，何日重回射阳湖？

所谓三怪，是指荡区人们的相对共同的行为习惯。

第一怪，女人们喝酒更厉害。

是的！在射阳湖特别是老水泗，女性一旦端了酒杯，那请男士不要再逞雄了，你喝不过她的。因为每到淘藕时，家家都会请来一批帮工。下水之前帮工们都要喝一些白酒以御寒，家里的妻、女、儿媳都会出来陪着喝几杯，久而久之，酒量逐步练大，不少女性也就开发了自己能喝酒的天赋。所以，酒桌上遇到射阳湖女人，不要指望让她贵妃醉酒，还是与她成为酒友吧。

第二怪，光屁股上庄大步迈

真的！黄昏时分，一队队古铜肤色的汉子，光着身子在村庄的干道上匆匆穿行而过，沿途还能听到女性的问候声。那就是下荡归来的劳动者，手里拿着衣服，有人身上还带着泥水。这就是真正的原生态！随着劳作方式的进步，今天这样的场景已经不复存在，只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了。

第三怪，好弟兄刚桑操八代。

这一点也许不那么共性，但确实存在着，这恐怕与这里人们的利益观有关。平时很好的弟兄，哪怕亲弟兄，为争夺利益往往会不顾友情亲情，骂起来不顾祖先。不过，人们没有记恨心，对事不对人，事情过去后照样好兄弟。特别是在共同利益面前，人们又空前一致。由于河湖港汊青纱帐，旧社会土匪横行，人们为了生存，自发组建小刀会，拼力相争。即使是官方政令，若得不到百姓认可，也照样会受到坚决抵制。由此可见荡区人们的不羁与随性，既需要尊重之，让我们的政策接地气、得到百姓理解，又需要引导教育、文化民风，这可是一项长期的课题呢。

仁者见仁智者见智。我脑海中的三宝三怪，有的有发展，有的有变化，有的在走远，有的已走远，有的正打算回来。期待大美射阳湖，出更多的宝，有更优的怪，洗尽铅华，日益灿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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